不栖（2）(4/5)

“很难过，对吧？连自己老公都不能自己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更别提我们那里有些人家的媳妇还是买来的、拐来的，有些日过得不好的，被打的，被骂的，还有疯掉的。有的人家甚至会让家里的女人去卖、当人家的二。”穆丽梅说，“因为这个，我其实对我生的那个地方很讨厌，我想去城里，大也是，她一定比我更讨厌我们以前待的地方吧，而且她讨厌的比我还多。”

“零零，我跟你讲……我那时候很羡慕大，她比我聪明，也比我漂亮，她那么不想结婚，最后还碰到了一个好人家。夫是本地人，家世也不复杂，没有外债，又老实，还对她好，听她的话。我以为我肯定碰不到我能看得上的人了。”

“小姨，你也有不想结婚的时候吗？”

“肯定啊。”小姨眯了眯，脸上的笑意在发现许一零问这个问题态度十分积极时变了。

她暂停了视频，趴在桌上继续说：

“不过我没想到，后来居然还真让我碰上了我看得上的。”

“是……？”

许一零不知现在该怎么称呼那个叫周陆勇的男人。

小姨了，表示意会：“是，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认识的。说实话，他那时候年轻，得好看的，又比我小两岁，我本来也没往别想。”

这个故事许一零以前从别听过大概，但不细致。想来这段经历对于小姨来说是特别的，并不像其他故事，她本人没有对其他人讲述过太多。

“他跟我说他也是从外地来林城打工的。他老家在浦县，亲妈在他六岁的时候有一天雷雨被倒来的树砸死了，八岁的时候他爸又娶了个老婆，给他生了个弟弟，他跟他后妈还有弟弟关系都不好，他爸也不他。他来打工的时候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还没皓皓现在大呢。”她叹了气，语气颇为慨，“他也不容易的，我们都是爸妈不、来打工的外地人，我就觉得跟他特别聊得来，特别有缘分，特别喜他。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就不在厂里了，跟他来一起小生意，苦确实很苦，但是我当时就很乐意，心好嘛，看什么都好了。”

“我怀皓皓的时候他还没到领证的年纪呢，爸妈过来了，骂也骂了，可他们拿我没办法，就随我去了。等皓皓生来之后，我和他才去领证了。”

许一零想起母亲每次提到小姨和她丈夫那段可能过于迅速过于草率的婚姻缔结过程都是一副愤恨的样，“不珍惜自己”、“睛瞎了”这样的句她说了不知多少遍。

“其实这么多年，我知我跟他吵过不少架，但都是一些钱的问题，我觉得能忍就忍吧，夫妻在一块过日哪有不吵架的呀。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他在外面有别人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她说到激动之，顿了顿，忽而问，“很傻吧？我朋友他们都说我傻，嘛把看得那么重啊，哪有钱重要啊，以前我因为钱跟他闹了那么多矛盾都没跟他离婚，现在因为一个小三就跟他离婚了，跟电视剧似的，多矫啊。”

她愣愣地望向一旁的满天星，神有些迷茫。

许一零觉得她应该是很久没有跟别人聊过这些了。一般来说，辈在晚辈面前说这些、有这样的表现属于失态的范围了。

许一零瞥了一外面被西沉的太染成橘的天空，心底也染上了惆怅的颜。她听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