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便宜师兄妹（03）(2/2)

崔昭失笑，“我没离京的时候也嫌冬天冷，倒不独她这反应。”

杨学士无可无不可，二人一同离开，絮絮说起要崔昭晚间留吃饭，他主意打的很好，“索别走了，家里住一晚。”

杨学士听得好笑，“巧了，上午我才同希真这样说，她还不信。”

上京城连过年都可能无雪，沧州这会儿已然多少能积一层了，崔逊喜堆雪人，崔昭也喜，不过是心中松了气，好歹算是。

杨学士毫不客气：“想多了，起码二叁十年，不要看你舅舅。”除却圣人一力保荐，还携了靖王兄妹的余。

杨学士若有所思，“之后要带阿逊去东都？”

走弘文馆大门，衣摆被风刮起，喇喇作响，空气凉而清冽，混着不知何飘来的香料味。

崔昭解释：“我们现住的本家。年后学生要去东都，先让他在家里读一阵，无论住南城还是舅舅那儿，他上学都不方便。”

崔昭低喝茶，不想老师看见他突然冷淡来的表。

崔昭自知当年他一个顽童能拜在大家门，大半是因杨学士为小弟的早逝伤怀，只笑：“我已经够老师疼，不想您太累，想年节再带他去拜访。先前是我想左了，以为府学人才平平，送他去读没什么意思，回来看与学堂里弟妹相，到底有些腼腆了。”

崔昭大龄单青年一枚，风华正茂的年纪提前会到了儿女债的无解。他难得有些疼，“阿逊想一直跟着我，我更愿意他留，原想着寻位老师，现在倒是觉得该在学里读几年书，之后想法再去官学。”

杨学士又问：“怎么没想着把阿逊送我这儿来？”

杨学士不置可否，走了几步拍板：“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把阿逊也接来，一起住。”

他又羞又气又怕，怒不要学阿娘叫昭昭，像叫小娘一样。崔攸之连声应，从此只叫小七，后来被哥哥学了去。

崔昭摇了摇，“阿逊还在家等呢。”

对一个真正关心他的老人，无论引他想起早逝的父亲，还是被他发现自己对过去难以释怀，崔昭以为都是一不孝的残忍。

崔昭一气，冷意直冲后颈，喃喃：“原来京城不怎么冷……上次回来还是夏天，只记得了。”

昭昭在此

以为早已忘记了，却历历在目，如今再没有会这样叫他的人了。

杨学士拍了拍他的肩，“往后去东都有你烦的，这个年少想事儿。”

崔昭称是。

杨学士以为他刚回京，不是住怀宁侯府，就是仍在南城别业，至于本家，倒不是杨学士失礼，实在是崔昭从前和客人似的，多拜访而已，几乎不会留宿。

————

“沧州近海，冬天不好过吧？”

崔昭：迭字，禁！

挨到睛发红，崔攸之才回来。他床，不不顾扑父亲怀里，崔攸之笑得不行，说我们昭昭都多大啦，怎么还那么黏糊啊？

“风大一些，其他也差不多，海边格外冷。”

杨学士笑：“那你这官儿可得升的再快些，不然万一没人推荐，阿逊都不够格国啊。”

杯中茶饮尽，崔昭见大风没有减弱的迹象，劝杨学士：“老师，我们早些回去吧。”

“递个话去就行了，你舅舅哪能不他？”

又是崔昭：打工狗天天在想打工，什么是社畜的自我修养，看我。

无穷无尽让他厌烦。他不喜御史台的森，只因为父亲在才愿意来，一个人窝在值房的被褥里，蒙住脸，怎么也睡不着，甚至会因为灯爆开细微的响动心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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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被押着学过所谓世家弟必学的合香，如何分辨已然全忘记了，只觉得香气幽微，像无形无踪的勾，狰狞地要将魂魄牵拉躯壳。

崔昭拍了拍上绿衣，悻悻：“这不是正在努力吗？总不能一步登天穿紫袍。”

崔昭自然明白，也不放在心上。他又不姓李，那才是生来紫袍玉带的，即便如李令之本官舍人，绿衣还有特赐的金鱼袋。

其实御史，还是让别人烦的比较多。

崔昭微笑颔首，一如所有恭敬受教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