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3)

楼上琴音袅袅，莺歌燕舞，院中银绒抱着一个洗脚铜盆，着遮住半张脸的面，浑透地一动不动，显得格外可怜。

这把龙绡五弦琵琶是稀世珍品，琵琶镇这仙、妖、人混居的边陲小镇，很少见过这级别的名贵宝贝，因而兰栀听说客人名要她弹奏时，得意得不行，把这事宣扬得无人不晓，不止红袖楼的姑娘们、小倌们跑来看稀奇，还有不少外人特地来此要个包厢，想沾一沾神的光，楼可谓人满为患。

“换成是我也要生气的，那么贵的宝贝，得值多少上品灵石啊？人家客人自己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倒好，给人家弹断了！”

银绒听得兴致，时不时跟着煞有介事地附和两句“那她真是太不小心了”，“说不定是平时亏心事太多，遭报应了”。

龙绡弦的来历和贵程度如数家珍了。

“可不是，虽是初夏，但午后还是凉，冻个好歹来怎么是好？”

客人包了楼中最大的演歌亭，兰栀为了炫耀，笑得格外大声，恨不得让南北两个院都知她接了个大单：“这龙绡不，听说是鲛人所织，名贵非常，栀儿今天有幸开界了。”

议论声被琵琶曲掩盖，没人注意到一缕摸不到看不见的寒气，从银绒指尖，一蔓延扩散，往的演歌亭而去。

这的，他不大喜。

客人忽然抚掌笑：“好！紫凤放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

兰栀弹着琵琶，渐渐觉手指有些凉，又好像不是手凉，那凉意像是从琵琶弦上传来的……怎么回事？

兰栀脸上一红，弹奏的手也停了来，嗔：“爷莫要戏家，人家正正经经儿弹曲呢！”

“前日她自己声声说什么‘艺双绝’，所以客人才慕名而来，我看啊，弹棉都弹得比她好，弹棉的不会把弓弦弹断！哈哈哈哈哈哈哈！”

议论里有同的，更多的还是看笑话的，实在是因为兰栀之前炫耀太过，以致太多人，现在看到这样的大戏，都一并发来。

第七章

琵琶镇虽然毗邻雪窟谷，可气候和谷中有天壤之别，四季分明，如今是初夏天气，正适合弹琴。

银绒一听，忍不住有心虚：“能有什么蹊跷？”

恩客也很满意她的恭维，“听说姑娘从前是音修，所以慕名而来。”

久的静默后，演歌亭里先是迸发男人的怒吼，而后就是一声让人听着就牙疼的掌声，接着便是兰栀的哭声，动静闹得很大。

不应该被发现才对啊！师父从小就告诉他，‘控制寒气’是个稀罕技能，为避免麻烦，万万不能告诉别人，银绒

兰栀却不大愿意提起从前的事，笑着岔开话题，没多久，琵琶声起，果然不同凡响，银绒漉漉地站在院里，也到周一阵绒绒意，也许这曲的确有助益修为的功效。

“看啊，兰栀的脸都被打了，发髻也散了。”

银绒推了推自己的半脸面，张地问：“你话别说一半啊，琵琶能有什么问题？”

兰栀抱着琵琶愣在当场，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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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响起几个音节，还未成调，曲便陡然断了！

来看闹的两个，隔着檐角远远望着他，小声议论：“兰栀也太狠了，总是和小银绒过不去，那孩虽是怪，但法力低微，和凡人差不多，连上的衣服都没办法烘，只能在那里冻着，可怜见儿的。”

所以闹起来的时候，围观的人把演歌亭围得不通，银绒也抱着洗脚盆，钻去看闹——现在兰栀没工夫理会他有没有好好罚站了。

也有同兰栀关系好的为她辩驳，比如儿姑娘，瞪了银绒一：“你少幸灾乐祸两句吧，这事儿说不定另有蹊跷，现在还没调查清楚，谁也不能定论。”

“好，好，那你先弹！”客人调戏完，心舒畅地吩咐她继续。

儿：“你想啊，兰栀从前是音修，弹奏乐跟喝吃饭一样熟练，怎么能轻易把琵琶弦弹断？要我说，一定是琵琶本有问题——话说你怎么个这么丑的面？”

“妈妈来了！这回兰栀可惨了！妈妈非打断她的不可！”

不过银绒天生怕，更喜寒冷的气候，一哒哒的衣服反而让他在大太底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