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只是凭我？”百里昀忽然笑了，“太瞧得起我了吧？”

心中信念驱使他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就畏首畏尾，吁短叹了。

云夫人今晨方才洗漱完，就看到百里退架着脚步踉跄，被血濡了后背儿回来了，吓得她大惊失，打了趔趄。

云夫人起，忍着心中的悲痛，对着林杳了笑容：“儿大避母，那便辛苦阿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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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如今大梁王朝虽看似百姓熙熙攘攘，嬉笑于坊巷，远来朝，驼铃阵阵，四海宾服，万来朝。

“陛说，祁奚举贤。”

景从也很识趣地退了。

可他不是。

方才百里退差人去请了大夫，在云夫人走后由景从领着，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实则国之衰败已悄然潜行。

只怕他还没开始查邓公公和那些贪污官员，自己就被他们寻了莫须有错弹劾了。

林杳应声快步走到床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不解，她蹲来，轻声问百里昀：“为何……啊？”

“图我的权？”

扶石名册上的人他都调查过了，多少有些官员与查松年在政见上有过不和，却也有不少官员与他查松年好，他倒是狠心。

“可是公，我有一不理解。”景从懊恼地说，“你总是人少夫人对你图谋不轨的，我看她一不图你钱，二不图你，思来想去也只是图你的权了啊！”

而他百里昀，无法凭借浮草般的微末之力为扶石翻案，也无法得罪邓公公。

刑侍郎府书房藏书颇多，历朝历代律法疏议应有尽有，景从说，那都是上一任刑侍郎还未来得及带走，留的。

“如今御史台日日参我，我还有什么权可言？”

死路。

景从目光清透，诚心诚意地，重重地了。

“三少夫人！”家丁气都没匀就一气说了去，“三公受了杖，被老爷领回府上了，夫人让我给你传个消息。”

不知为什么，林杳的心猛地一揪，眶瞬间泛红。

百里昀看了景从一，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摇着从一侧的书卷之中摸一卷。

前后皆是死路。

须发皆白的大夫见百里昀这般模样，不禁皱起了眉，赶忙上前查看。

看，她自己话也不说就跑了，这也赖我？”

当今圣上并非勤政之人，故而早朝并非日日有，偶尔他想起来便会来一次，极其随意。

百里昀不作声了。

相反，当今圣上初登大宝之时少年意气，展宏图，然其本耽于艺文，溺于玩乐，无心权术。

若是查了，便是以他百里一家为他查松年清除政敌。

查参政，你好一步棋啊！

林杳错愕，匆匆吩咐景从了车，赶着就去了礼侍郎府。

只是今晨确实去得有些久了，在门等了许久没等到百里昀的车，倒是等来了百里退府上的家丁。

朗朗大梁王朝，永晏年间四海升平，可这并非是因为当今圣上励图治的结果。

而邓公公就更不用说了，他向来不站在查松年一边，总朝圣上耳旁风扰查松年的谏言。

贿赂公行，权臣当，忠良之士或遭黜逐，或噤若寒蝉。

不过从赵康的描述不难看，上任刑侍郎绝非善类，估摸这些藏书也就是装装样。

林杳提着裙摆匆匆踏房门，一便瞧见百里昀趴在床上，背上的衣衫已被血浸透，血模糊，脸苍白如纸。

第11章

云夫人坐在床边，轻轻用帕为他拭额的汗珠，满是心疼，见林杳来了又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了，阿杳。”

若是他踟蹰不前，便会被冠上稽延案件之罪名，韩相定会递折弹劾他，刑狱之灾难免。

百里昀微微睁开双，看到了林杳，虚弱地转过对云夫人笑了笑：“娘，你去用早膳吧，这里有阿杳就够了。”

大夫轻轻揭开他背上的衣衫，床榻上的人因疼痛而忍不住搐了一。

已然嫁人，二哥与二嫂镇守西北，四弟尚年幼，爹娘如履薄冰，步步周全这么多年，难要因为他落得个晚年凄惨的局面？

次日清晨，用完早膳，林杳正哼着小曲儿悠闲地给院里的草浇，等百里昀散朝途经侍郎府再与他一起去刑。

若是他茕茕孑立，孤一人，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