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她守在余鸿鉴床边，已给他府中递了信。她仍旧记得，三年前的上元节，火树银合，星桥铁锁开，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雪。余鸿鉴牵着她的手，游走在行人里，指给她看一盏盏灿烂的灯。走得累了，怕她冻着，余鸿鉴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裹在怀里，少女红透了脸颊，听余鸿鉴说，等他们成亲时，他要亲手许多灯，挂在他们的新房外，让傅意怜成为最令人欣羡的新娘……

他的侧颜，如玉山笔清秀，就算病着，也依旧致得让人挪不开。

裴雁知这才用手帕了底，站起来，恍然大悟：“这不是傅意怜妹妹吗？你这么素的打扮，别怪拙，没认来。”

这时，一位从方才门起就低着，仿佛怕被认来的，同样穿金带银，绫罗绸缎的女，小声：“夫人与郎君已成婚一年多了，小竟是不知？”

她伸手推了秋歌一把，秋歌手腕上余鸿鉴几天前刚给她买的玛瑙手串被挣裂，大珠小珠，嘈嘈切切碎裂一地。

傅意怜心的某个地方，也仿佛突然碎裂，翻起满腔的酸涩。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惊醒了昏睡的余鸿鉴。

傅意怜觉得荒诞至极，别开目光，朝余鸿鉴看去。

在她们来前，已坐起的余鸿鉴，此刻倚在靠枕上，阖目养神，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可此时，他的沉默，只让傅意怜觉得这张脸丑陋无比。

侍者一声叠一声的传报，说明这人来不小。

了一日一夜的雪已堪堪停了，大中央很快撒盐清扫来，日照，从冰面上反来，晃得人睛疼。

傅意怜有些发懵，遍生寒，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喃喃：“夫君……你们？”

那些山盟海誓，柔缱绻，神不似有半虚假，如今，却不敢与她对视，她不禁猜测，也许余鸿鉴从未对她用过真心。

“夫君，你没事吧？吓煞家了。”这般的嗲声嗲气，城中世家小里，也唯有一个裴雁知了。

她再小声，傅意怜也听得来，这分明是失散多年的秋歌。

傅意怜倏地怔住，余鸿鉴他早已娶妻，甚至还纳了妾？那么她这三年来的守为的是什么呢？她心照料的小白兔，等着余鸿鉴重新给她一个家的祈盼，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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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路，也望不到尽，却堆满了车，让人再不想往前一步。

与此同时，裴雁知秀眉一竖，对秋歌：“我与傅意怜妹妹说话，有你嘴的份儿？”

木门被大力推开，锦衣华服，珠翠钗环满，女一脸焦急，却是略过了站在她正对面的傅意怜，直扑到了余鸿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