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归来(3/3)

一扬眉，问：“母亲，您腰间有什么东西吗？”

“我腰间？”莅公主慢慢抚向腰侧，指尖拂过香柔的丝绸表面，面微显苍白，“只有……只有这个……你知的，谢……他临走时的一份手书……”

听她提起那份手书，萧景睿瞬间回想起当时的形，心顿时一凛，忙：“手书的容是什么，母亲看过吗？”

莅公主有些虚弱地摇摇，“我之所以替他收着这份手书，不过是因为他的托付，要保他的命。这其间的容，我并不想看…”

对于谢玉可能留来的隐秘，萧景睿同样没什么兴趣。因为知的越多，痛苦就越多，旧时污痕被挖的后果，就是难以忍受的煎熬和折磨，这一他比谁都清楚。但是，现在的况是已有人针对这封遗稿动了手，如果不清其中的容，就很难推测敌方是谁，也判断不准当势的危险程度，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摒退了室所有的人。

“景睿，你要看吗？”莅公主握住了他的手。

“您的安危比较重要，知手书牵涉到哪些人，才知该怎么应对。母亲如果实在不想知，孩儿一个人看好了。”

莅公主淡淡一笑，低打开腰间的香，取墨迹斑斑的绢巾，柔声：“要看，就一起看吧。如果那又是一旧日的伤，两个人来承受，总比一个人好。”

萧景睿伸手接过绢巾，坐到了母亲的边，将巾面平平抖开。母二人分别执着绢巾的两角，从细细地看去。一开始，两人只是神稍稍凝重，但看着看着，脸上的血便渐渐褪去，变成一片惨白，轻飘飘的一条巾拿在手里，就好象有万斤之重，看到后来，莅的手一松，整个人扑倒在榻枕之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萧景睿咬着牙，将母亲丢开的巾角拾起，摊在掌心持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在看手书之前，他已想象过会看到令人惊骇的容，然而真正看完之后，他才知之前的准备本毫无用。那些扑面而来的文字，令他全的血都结成了冰，恐怖的寒栗从到脚反复地蹿动着，一次比一次更地绞住心脏。经过那断恩绝的一夜后，萧景睿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轻易震动自己的绪。可是今日这薄薄一巾所展来的真相，却是与他个人的世之痛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地狱，一个更更黑、更卑劣更无耻的地狱，一个充满了血腥、冤恨、惨和悲愤的地狱。

在这个地狱的炼炉中，埋葬了一代贤王，一代名帅和七万忠魂，埋葬了当年金陵帝都最耀最明亮的少年，也埋葬了无数人心中对于理想和清明的希望。

柔光顺的丝制绢巾，本应有着幽凉的，可当萧景睿用力将它在掌心时，却分明受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正顺着四肢百脉烧灼来，似要焚尽五脏六腑。

倒在榻上的莅公主低低地呜咽声，几乎无法吐纳呼。晋漫过玉阶的鲜血似乎再一次浸过前，将视觉所及的一切都染成鲜红，永世洗之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