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词 第10节(2/2)

“他娘的！人跑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康二哥带着人赶来，没有了落叶遮掩，他轻易发现地上的银叶，绕开过去，他烟杆一敲光后背，几人立时让开来，唤他：“康二哥。”

的轻启：“过来扶住她。”

阿秀赶上前去，但她年纪太小，而陆雨梧又几乎力竭，过程十分吃力，好不容易将细柳扶到一棵壮的老榆树底。

“我老师曾言，人生惧，实非发于生死本，而发憾。你有你的未完之事，而我远至此，还不曾去到南州。”

细柳睁开睛。

“姑娘在江湖之中，应当不是第一次面临此局面，”陆雨梧一面将手探阿秀挎着的布兜里，一面，“每逢此时，姑娘心中可有惧意？”

光双脚被扎穿，痛得钻心，他一怒之，一刀挥去拂开落叶，底的泥地，他面沉，几步大跨过去。

可他呢？

他忽然。

尖锐利刺脚底，几人几乎同时痛叫，光抬起一只脚来，他定睛一看落叶底，银叶沾血，纤薄锋利。

他说。

另一个形魁梧些的汉才接过话，话音还没落，只听突兀的一声脆响，明明他们几人脚还未动，何来的枯叶脆声？

康二哥作势抬步，却被那光拦：“二哥，当心草里有毒！”

倏地，

“细柳姑娘，失礼了。”

“那就不走了。”

这一瞬，

“我唯惧事未完，心不甘。”

丰茂的草丛后是一棵秋叶金黄的老榆树，繁密的枝叶影底，少年淡青衣袍沾染血污泥泞，左肩负箭，靠坐树前，静看着他。

雨声滴滴答答，而这样的脆声落在细柳耳畔却格外尖锐，她痛得越发剧烈，本能地动了一，靠在树上的一斜，看就要倒去，陆雨梧见状，立即伸手托住她的后脑。

陆雨梧扶她靠在树上，他似乎也不剩什么力气了，随后亦靠坐在侧，一手顺势抵在屈起的一膝上，来白皙腕骨侧那弯月红痕。

但这实在太少。

她开，嗓音透着虚弱，却无波澜。

光脸颊的肌微微动，他脚底的伤此时越发瘙灼痛，十分难耐，“那扎脚的东西上不知抹了什么毒，我们几个都让这小算计了！”

怕什么？

“咱们往前面找……”

光神一滞，他们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地上看去。

现无论是她，还是受箭伤的陆雨梧，似乎都没有办法带着阿秀从那片陡坡走一条路去。

所有人立即循声看去，只见枝叶轻晃。

康二哥斜看他。

面前的少年一张脸苍白无瑕，半垂的睫沾染晶莹雨，他左肩箭矢仍在，破损的衣料被血濡。

他们相视一，想也不想，一拥而上。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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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二哥被众人簇拥，没理他们几个，先是瞥一近前地面，金黄枯叶厚厚铺陈，片刻再抬，一双鸷的盯住那不远的少年。

其他几人迈着螃蟹步挪过来，一见树少年，他们当即就要跟着光上前，却听少年忽：“你们不怕？”

几人慌里慌张挪向它，却又无一例外地被扎穿脚底。

陆雨梧的手从布兜中收回，掌中已握着零星几枚细锋利的银叶。

细柳循声看他，这样一个透着清妙文气的少年，此刻明明走投无路，一双眸中亦透初茅庐的净，他其实不算很镇定，竟也并无恐惧。

“看来我们已无路可走。”

一刻，他手指轻拂她的鬓边，极轻的碰令细柳一僵，耳畔细碎的清音轻响，她垂眸，那支银叶苏簪握在他手中，细叶颤颤，闪烁微光。

人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得多了，也就成了半个鬼，何况在细柳所有的记忆之初，她认知中的自己就已经残缺不全。

金黄的榆叶纷纷而落，细柳的视线落在他后，不远是一片荆棘丛生的陡峭密林。

六七个贼匪好不容易从茂盛的蒲草丛里钻来，跑在最前面的光手中提刀，四张望一番，这林里落叶堆叠，哪里还看得什么脚印，他十分不耐地抓挠了一脸颊。

他应是个养尊优的世家公，可细柳看着他，却始终看不他对于生死之局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