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2)

照片是十余年前杜誉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拍的。赵捷盯着相片上的人愣神了一会儿，开始喃喃自语。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庄》

“这些话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我知一旦了这个家门，我必须打起神，要面、要乐观、要清醒，绝不能蹉跎岁月。没有人希望看到我这副懦弱不堪的样，他们需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成熟演员、温厚心的亲朋同事，唯独不需要这样无能的我。”

又是一个夏夜，赵捷拿着样书站在自家台上翻看，偶尔仰活动一酸痛的脖颈，发现小区楼前不知何时新了一片草地，孩童在一旁打闹玩耍，有萤火虫上纷飞。

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累了颈椎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第68章

“给你讲一件有趣的事。我最近回省京剧院的时候遇见咱们那些老熟人，都说我这两年老得太快。你看，我白发了。”

赵捷惶然地走回卧室，浑浑噩噩地坐在书桌前，伸手打开了台灯。

他在平素大分时间里为了方便，不论整理材料还是写东西都在另一间屋，因而桌面上只有几张零散的手稿以及他和杜誉唯一一张合影。

人间无数草为萤。张元《浣溪沙》

他拿起相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没有一天停止想你，我写书的时候脑里全是你的唱腔和你在台上的模样。你的唱念打既准确又不死板，你往里面注了真。论起艺术，你在我心里是最完的。”

他转看了一日历：已经是2005年6月了。

没人回应他，照片把时间从那一刻取来，由此定格。

书稿寄给了与省京剧院有合作关系的版社，赵捷来回改了几遍。林绩记得那本书，是临东省戏曲学院的教材之一。

这是杜誉过世后他第一次在家里自说自话，宛如杜誉仍然坐在他对面笑着与他对望：“你说让我忘了你，好好生活，可我没本事，想尽了办法也不到。”

他把样书放到桌上：“我第一回编书的工作，不熟悉的地方有很多，对我来说非常难。我愚钝，好在宋师兄帮了我不少。我总会想起你，想着你是多么聪明又执着的一个人，惯会举一反三，走一步恨不得往前想十步。倘若你在，肯定能找许多解决问题的法。”

人间无数草为萤。

作者有话说:

“你别嫌我迂腐。京剧这行现在确实不好，很多戏曲学院的学生一毕业就转行。但是对我来说，我的心思和二十多年前相比一儿都没变。大概我就是这样一个幼稚又不懂变通的人吧。人成我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理想化，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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