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1节(2/3)

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她比珠圆玉的董侧妃瘦得多，银钗素服，不施脂粉，也是个人，却是个冷人，五年来从未对他笑过。

世第书香人家的小，别有一傲气，叫人忍不住想磋磨。手上微微用力，她张地绷起，没有讨饶的意思。

这话问的是董侧妃，她年纪不上二十，材丰腴，面若满月，耳挂着一对八宝珠环，穿着银红熟罗绣衫，衬得肤若凝脂。她一偏，细细的眉一挑，拈着一张牌：“她边闹邪祟，除了那个样儿，还能怎样？整日挂着张脸，死气沉沉的，要不是皇上赐婚，王爷早就休了她。”

董侧妃忙不迭地跪谢恩，就趴在地上，猫狗一般吃了起来。宋允初弯腰，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发，转将刀贴上赵晚词的脸颊。

董侧妃走了过来，笑着叫了声：“王妃。”虎虎行了个礼。

天黑了，鲁王边的侍女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沿着盘旋的楼梯走了上来。

“嗳，你们王妃和王爷还是那个样儿？”

两只猫在妇人们五彩斑斓的织金裙嬉戏追逐，染了一香气。朱夫人叫丫鬟把它们抱走，丫鬟拿着一只青瓷碗，里面盛着猫，一边用银勺敲着碗沿，一边喵喵喵地叫着。两只猫凑过去，对着伸粉的，起来。

搬他人是非，调他人的不幸，证实自己过得好，这便是嚼的乐趣。

宋允初啧了一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僵的腰肢，中涌动，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面上掠过一抹

赵晚词看疯似地看他一，动也不动。宋允初站起，椅在地上刺耳的声响。他拿起那把刀，用手帕了几遍，得寒光闪闪，指着旁边的董侧妃，脚尖踢了踢那盘西瓜，：“王妃不吃，赏你了。”

鲁王府东南角的钟楼上，赵晚词一素服，容憔悴，囚鸟一般痴痴地眺望着远的风景。晚霞泼染天空，瑰丽而诡谲，起伏的山峦之上有半个红太，像一座大的坟墓，徐徐都沉了去。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用晚膳。”

“好个孝女。”宋允初伸手端起那盘西瓜，放在地上，：“吃了。”

赵晚词睁开，看着他，冷冷：“因为我是女人，不是贱人。”

“论礼，我该服丧三年。”

闲来无事的妇人相聚，玩牌是次要的，嚼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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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晚词厌恶地蹙起眉，沉默一阵，随她楼。鲁王府堂阔宇，院重重似海，走过几重仪门，到了宋允初住的西苑。院中烛通明，宋允初披着蓝暗潞绸便袍，衣襟大敞，袒地坐在一把梨木圈椅上，微仰，闭着睛，起伏不定，脸上浮现异样的红。

天渐暗，画舫靠岸，妇人们散了牌局，各自坐轿回去。

“要我说，她也怪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就失了，又没有孩，往后的日不知怎么熬呢。”

“你为何总是自讨苦吃，听话一不好么？”

赵晚词知他刚服用五石散，正飘飘仙呢，站着不作声。中间的桌上放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沾满红的柳叶刀手可及。刀柄金镶红绿宝石，工上乘，是西域贡的，想必锋利非常。

女为悦己者容，显然他不是她的悦己者。

一阵刺骨的冰凉，赵晚词直腰板，闭上睛，觉他的吐息在耳畔，又是一阵恶心。

董侧妃看着它们，不禁忘了牌。朱夫人叫了她一声，她方才回过神来，笑：“两个小东西真有意思。”

刀背过她额上的一疤，这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宋允初抓着她的发在柜角上撞的。当时鲜血淋漓，模糊了视线，他恶般的笑脸她记忆犹新。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场婚姻，她竟然忍了五年，多么可怕啊。

大明湖荷已谢，午后的光，湖面波光粼粼，澄明得宛如一面镜，照着靛青的千佛山。一只围着纱幔的画舫游于碧波之上，董侧妃和几位官太太坐在轩敞玩牌。

宋允初睁开，半昏眩半兴奋地打量着赵晚词。他目光黏着如有实质，每次被他这样看着，赵晚词都到反胃。

她盯着看了片刻，面无表地移开目光。

宋允初眉一抬，：“你爹走了半年多，你还穿成这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