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3）(4/7)

闲人。

她听后其实是不服气的，她觉得他们的看法过于主观，本想着用“不动脑也是学不好文科的”来回复他们，但她最后碍于不想冲突便没有说。

气闷地回到教室后，她问了后桌同学为什么来政史地班，当她得到“我不想学理化学，太难了，我考不好”这样的答案时，她不服气的底气削弱了，怀疑自己立刻给别人的看法打上“过于主观”这样的评价是不是也算一“过于主观”。

随后，斜后桌的同学突然很激动地主动接话：

“我是因为超喜历史，我以后想学考古！”

——非常自豪地在分享自己的理想，这样单纯且烈的想法，怎么能说是不好的，又怎么能说是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呢？

许一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问问题之前的担忧和纠结。

无论怎样，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究竟是真的还是不学无术，他们自己清楚，无需过度关心别人的看法是中肯还是偏见，或许，切实用行动去会其中苦乐好过与没有会过的人争论低。

她最希望的就是，不多久以后，别人问起她的中，她都能毫无顾忌地回答，她学到了她想学的东西，她没有辜负这段时光，也不曾后悔。

许一零写完今天计划的作业时，刚过十一。

明天早晨她在补习班有课，现在，她应该睡觉了。

她伸了个懒腰，木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看了一小会儿，直到手机自动息屏。

她缓过神来，打开房间门走了去。

客厅的灯都熄灭了，寂静无声。父母和许穆玖的房门都闭着，透过门可以看到父母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许穆玖的还没有。

要不是她还记得明天许穆玖要去益城，此刻她真要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而不是许穆玖去大学之前待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目前，一切就像她预想的那样，他们两个疏离了一段时间，互不扰，而明天早晨，她这个忙碌的中生不用送他去车站，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程序一样的告别。

然后，他去车站，前往益城，当一个大学生，她去补习班，待在林城，继续当一个中生。

可是，如果她真的愿意选择这样的事实，为什么她这两天总是为她那天早上对他说那些话而后悔？

为什么现在客厅，而不是安稳地待在房间里准备睡？

为什么发现他的房间灯没有熄的时候，会忍不住猜测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在期待明天之后的生活吗？之后的生活该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吧？会认识新的朋友吧？熬夜会比现在更厉害吗？

这与她无关了。

她在原地站定良久，看着地砖上反的微弱冷光。

往前走了两步，变换的微光在眸里闪烁，她的脑海中又浮现他今晚在餐桌上近乎温顺的表现。

似乎是她自己幼稚了。

突然觉得他的房间有些遥远。

她停住，又是一阵无措和失落。

这与她无关了，她如此在心里对自己重复。

以后，他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愤怒、局促、反叛或是温顺，这些表现对她来说，都是不会常见的了。

她不敢往前，也不想退后。她扳回自己的视线，转朝台走去，抱着双臂坐在落地窗前的小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