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3/7)

有时候都不太乐意搭理他。

他知，他们相了这么多年，她看见他和看见一碗白米饭几乎没有区别，他没有值得她特别关注的地方。

自己对她而言不是必不可少的，以后她还要去见识新东西、认识新的人，拥有新的生活。他本该对此到欣，但一想到他必须接受她的每一次新生活并不是永远有他的位置，欣就都被酸涩盖过了。

如果她不需要他，那么他就会失去和她并肩的理由，不得不走自己那个没有她的未来。

可这些他都不能说。

他总不能一直赖着她。

他必须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不停地克制自己、测算他们之间合适的距离。

所以，别抱怨了。不要在意她是不是记得生日了。

还是再等等？

万一真有惊喜呢？

他还是不知好歹地挣扎了一。

再等等吧。如果今天晚上零之前，许一零依旧没有任何表示，那么他就自己主动跟她说。

起码得向她讨一句“生日快乐”，这次生日才不算白过。

十八，他还有整整一年就是十八周岁了。

其实十七岁最后一天的自己和十八岁第一天的自己没什么分别，可就在那一夕之间，他将会获得很多，更多的权利、更多的义务，还有“成年人”这个份。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十八岁的人了，虽然是虚岁，但谁会在他自报年龄的时候追究这是周岁还是虚岁呢？他确实十八岁了，他没有说错。

他到莫名的窃喜和躁动，有他已经是十八周岁的错觉。

新的绪在他的心里酝酿，像荒地里疯的杂草，像沟里扩散的油渍，像暗的角落附着的霉斑，意图侵蚀他的分理智。

但他没忘，每当他抬起就能看见：

窗外从昨天午开始，天气就沉沉的，断断续续在雨。路面和植的树叶被雨冲刷得反着净的光。

仿佛是给谁的提醒。

他不该。

这掉在路上的泥比他的心不知净了多少倍。

雨势一直没有减小，而是越发急骤。

许一零课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起风，雨伞本挡不住斜向袭来的雨。

她没有立刻乘车回家，而是照她的原计划，艰难地步行到附近的一家糕店。

今天是许穆玖十八岁的生日，她记得。

她没有提前告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今天居然真的没主动提生日的事。

他的沉默让她怀疑他本没有庆祝生日的打算。

可这怎么说也是生日，如果太草率地度过太可惜了。

如果能自己亲手礼就好了。

但是，她最近忙着上课、写作业，对于自己礼这件事，她本来就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