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4/5)

了它该有的样，可她和许常均见面的时间变少了，她发现和丈夫恋时的心动喜悦已经被生活磨没了，他们各自忙工作，见了面聊的也是孩的学习、工作和钱。

“爸为什么不多陪陪你啊？”许一零将洗好的葱放在案板上，转去拿碗，发现母亲没有注意，于是顺手洗起碗。

穆丽菁无奈笑了笑：“你现在懂什么？好好学你的习，大之后就知了。”

小孩怎么可能理解成年人世界的牺牲和取舍，想要安稳的日，哪一样东西不需要付代价？

“人呐，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天曛黑。

这条路从来没这么难走过，因为从前路两旁照明的灯都灭了大半——东湾村靠近产业园的地方搬走了不少人，现在只有几人家的灯还亮着，但是微弱得很，低瓦数的白炽灯，一副轻轻一就会灭掉的样。仅存的路灯围着稀疏的蚊虫，歪斜电线杆上贴着破损的纸小广告，尾端被晚风刮得飘飞。

巷里传来几声犬吠，有时还会蹦一只野猫，亮莹莹的球瞪过来，转又窜黑暗之中。

许穆玖终于来到老房。房大门闭，幸亏他还留着钥匙。

“咔哒——”铁门栓被拉到底的一刹，寂静突然被刺耳的声音敲碎了。附近再次传来犬吠，却不再像过去那样还夹杂着其他声音，如今，连这几声犬吠似乎都隔着好几层寂静，真切却遥远。

走近院，偌大的空间里只听到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安静得可怕。房里漆黑一片，房间都没有开灯，每一扇门、每一扇窗都犹如黑的，他到此之前满怀的期待，不可抑制的恐惧和好奇随之放大。

他怀疑自己怎么有胆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可想到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新家，他忽然又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地方。

继续往里走，到了客厅，许穆玖凭记忆熟练地打开灯的开关。周遭黑暗被驱散后，他这才到一丝熟悉。墙面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熏黑的的痕迹在灯光清晰呈现，地面上残留着清除不掉的刻痕，它们已经为一。

茶几、单人床、冰箱被带走了，大床、电视机、方桌被送人了，剩不需要又难搬运的衣柜、条桌被留在这了，它们还在原来的位置，台面被清空了，只有台的隙和附近的地上有搬运途中落的废纸和废塑料片。少了周围的品，它们的存在反而显得违和，仿佛它们本来是不该在这儿的。

鼻尖翕动，没有了人，周围熟悉的气味都淡了许多，还掺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才闻到的陌生的冷。

许穆玖原以为这幢房被遗弃后会是怎样的惨状，以为自己睛都不眨就可以在脑海中完还原从前与这些件有关的回忆。

他是来和这个家叙旧告别的。

可他现在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能回应他呢？

他独自站在客厅中央，咙像被封住，说不了话，拘谨得像个客人。

他以为的家，比他想象的要和谐、陌生。

如今看来，是他打扰了它肃穆的沉睡。这幢房只是一直站在这块地上，目睹他的成，它从来就不是他回忆的容，也并非回忆的制造者。

当他为新的生活到不适甚至想抱怨、想逃避，他捧着怀念和怜悯的心来此，它却没有接纳的意识，更不会给予回应。

他害怕失去的过去，本不是抱着老房不放就能解决的。

卧室的书柜上还放着那几个玩，受加上磨损让它们也同墙地面的痕迹一样，和这旧房为一了。

记得早晨许一零叮嘱母亲要把它们带着，看来母亲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