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如许 第9节(2/3)

祝知宜态度宽和，语气量：“不过本能理解，潦南地贫海疆域，贫壤不沃，人稀力乏。”他每说一字，使臣脸便难看一分。

祝知宜不是那怪气沙影之人，只是有时候直白了当得过于伤人，他甚至更清楚明白地告诉对方：“大梁地大博，玉工技，历史悠久，且文教昌繁，墨风厚，皇宗九公工商士农，皆得珍笔善墨，佳砚好纸，便是京州十里街边上刚私塾初初习字的垂髫孩童手里抓的亦是湖涟羊毫。”

安使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只好如实答：“是。”

“噢？”梁徽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慢声问：“听沈卿这意思，是想让君后来提笔赐墨了？”

沈家之主、吏尚书沈群山怜惜幼，隐隐动怒，启奏：“禀皇上、君后，犬华衣不善挥文舞墨之事，皆是外盛誉过课，君后文采斐然，犬万万不敢班门斧贻笑大方。”

“至于这红琥杉笔……”祝知宜思索片刻，诚恳，“既是潦南王礼献给沈君仪的，本从不夺人之好，田公公，拿去吧。”

“红琥杉需得沃土山地、每日耕细作、悉心浇照养方才得成参天木，且工艺也需得经验之师呕心沥血雕细刻方可磨制上佳珍品。”

“生于坡地，于光照稀缺的山。”

又开始了，梁徽底浮上了极淡的笑意，他知祝知宜并非故意卖叫人难堪，这人是什么都较真，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殿有年轻官吏不禁仰礼视，金匾大殿之上，君后龙璋凤姿，不过分谦和也不以势压人，是一柔和的大与自信，举手投足尽显大国气派：“南使不辞万里远而来，本便赐如意紫兔毫、紫七分大白云兼毫给安越王，望潦南文教昌繁，与我大梁结九州同荣之好。”

潦南国小人少，底蕴不，工艺不，可以理解。

祝知宜语气并不傲，甚至是平和地、颇为诚恳地发问：“这便是你们要献给沈君仪的贡礼？”

“树龄十三载。”

，狐疑地将笔递上。

众臣皆惊，这是一份“赏”和“赐”，位阶有上低方有“赏赐”，潦南使臣上涔着汗，不知是羞的还是怕的。

沈家把持边境关地、持蕃自重已久，自他祖父当朝时便已是顽病固疾，外政复杂，利益关系盘错节，先帝每每想整治无从手。

殿使者面一白，这既得罪了大梁也得罪了沈家，他支支吾吾有难言，侧看了沈华衣求助，沈华衣倒是心理素质极住，坐得稳稳当当，低眉顺耳，事不关己。

沈华衣低眉顺耳谦逊儒雅的面终于破开了一丝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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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墨，助兴。

他一介有封位的二品君仪，先帝钦定的兰台司正，堂堂江淮世家嫡公，助兴？

“……是。”

他只觉羞辱。

这不仅安使惊异，文武百官亦吃惊，如何一就瞧这许多窍门来。

百官心，君后不去理藩台当真是可惜了，原本难堪尴尬境地被破局几步便化解得巧妙利落，姿态大方磊落，恩威皆施。

但对沈华衣，是君臣博弈，他的态度就不能太，反而要借机敲打。敲打的也不是沈华衣，是他背后的沈族和世家。

只有歌姬舞伶乐师才会在此等场合表演助兴。

第13章 胡勒烈颜

祝知宜习字多年，早已是文房四宝纸墨笔砚个中行家，一瞧这笔来路，：“南使，这笔杆所用之红杉可是于岸汀？”

沈华衣接过赐笔时，手还很稳，直到他听见闻祝知宜：“既是潦南珍宝，不如君仪用此提墨助兴，也让我朝之辈见识见识友国厚礼。”

“那依本看，你们潦南皇室诚意也不过如此。”他很实在地说。

“怎么？君仪有何顾虑？”祝知宜问，“潦南君民仰慕你的才华墨宝已久，又远行万千山献此厚礼，一番心意至真至切，你若以笔之书回之以礼，笔以近友，文以载，岂不亦是文化繁佳话一桩？”

祝知宜开始一板一给人上课：“南使回去不妨告诉你们匠，杉木以五十年以上为贵，直纹为珍，外直中通，节疏质，这支红琥杉木背光而生，质疏而不密，浸散墨。《工良制笔》中，一支好笔讲究‘尖、’齐‘、“圆”“健”——”

百官心，他们君后不去理藩台当真是可惜了，原本难堪尴尬境地被破局几步便化解得巧妙利落，姿态大方磊落，恩威皆施。

对潦南，是两国政，祝知宜得掌握尺度。

沈群山一梗，他怎么放让一介君后在此等外场合给潦南这等籍籍小国挥墨助兴，且不说有辱大梁国威，光是言官工吏那支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