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2/2)

那日她在教坊司醉得迷糊，在她的印象里，恐怕自己就没有在那里与她相遇过。他有些恼于自己逞之快，思来想去只好胡诌，说是那日她翻错墙撞见他时，他闻到了她上的酒气。

观南语。

“城中盛传，你日夜连教坊司。我也只是猜测，刚好猜中而已。”

为什么这人见面从来不说好话？可最让她心烦的是她自己，明知此人不会说动听的话，她还是要腆着脸来，明知他可能并不在意她哪日离开，她还是想告诉他。

“郡主怎么来了？”他看也不看他，放手中刀剑，带着满的寒意。

灯芯渐，烧成一簇黑。她便拿东西来挑挑，将它扶正。光投在矮墙上，映她的廓，一如幼时顽可。观南扶着帘，在门观察了好一会儿，来便是看见这样的景象。

如今班媱将此事提起，他忽觉了却一桩心愿，直言：“退了也好。”

真的吗？班媱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他面如故，看不异样，她也只好放过。

且不说池家对她不甚满意，池见知本人也并非良人。格上的差异可以磨合，可若是君有异心——那依照班媱这，定然会闹个天翻地覆。

班媱思考着他的计策，忽然怔愣：“你怎么知我去教坊司过夜后偷偷赶回来？”

她有些生气有些郁闷。

班媱抓到漏又追问：“可是不一定是去了教坊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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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谋复仇时，他总是慨时间漫，很多生得太慢，他需要好的时间去等待。可遇见她，他却只觉得时间太快，当年还跟在后面跑的小丫居然成一个大姑娘了。想到这里，他忽然心来，告诉她偷溜上山也无妨。

“了山也就不知何时才能上山了——”  班媱扶正灯芯后，缓缓开。

观南笑：“莫非这叁月过得还不满足？”

这间屋太小，十余步便要撞。班媱也是到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才习惯，也不知他了多久来适应。不过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她几乎一就能望尽他的所有生活轨迹，在何就寝，在何燃灯，又在何念经，在何发呆。她学着那日看见他的样，染了盏灯便静悄悄地坐着，不言不语，任由自己这夜间。

班媱鼓嗔他：“满足！满足得很！观南师父若是在这无聊的日里，多陪我说说话，我便更加满足了！”

她生气时总喜鼓着，耍些小脾气，或是不疼不地嗔怒两句。观南以往最是喜这样逗她，此刻旧景重现，心境却大变。

的十日，直到山前一夜，才不打招呼地去了观南那边。

她轻手轻脚地跑去，想要吓唬他一，走到门才发现里面空一片，想必又是去办什么私事了。她有些失落，却也没太在意，自顾自地在房中漫步起来。

班媱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回将军府。”

她瞥了瞥他的脸，睛藏在的睫之，看不什么容。于是她主动托自己上山的缘由，想要看看他的反应。观南却一句话也没说，面对她探问的神，反而有些不可思议。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跟澹京城里的公哥儿们不来，只有他这个纨绔弟愿意带着她到闹事。大些后，她和池家老二订了婚，他当就说，这婚事不靠谱。池家老二是个温吞古板的书生，跟她注定合不来。当时还想着，什么时候给这小妮提两句，让她自己也上上心。后来傅家便了事，他也再没机会去说这句话了。

他语气平淡，思绪却飘远。班媱的话不禁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

“你在教坊司过夜都能掩人耳目地赶回来，偷偷上山一趟又有何难？”

他目光斜去：“看我嘛？”

“回常胜将军府还是回滇南？”他的声音了来，不再似方才那样冰冷。

先前托人调查池家时就偶然得知，池见知与江州表妹意甚笃。如今为了退婚生让班媱上山祈福一计，怕也是存了给表妹开路的心思。

班媱坐直：“我来不得吗？”

班媱拢了拢袖，整理好心：“明日我就要山了。”

观南抬去看又在挑灯芯的班媱，决定不把池见知这龌龊心思告知于她。

观南伸手去拿茶壶，手指微不可见地停了一瞬，一瞬之后，动作依旧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