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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挲了手里的玉扳指。看来这两日，林伯雍是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啊。

江氏听着便盛赞一句：“元姑娘真是挑的人，大人艳福不浅。”林家富可敌国，但到底是商贾之家，没那么多的嫡庶尊卑规矩，江氏并不觉得裴宣带妾室赴宴是对她的不尊敬，反倒觉得是对方有和林家好的意思——老爷的担忧，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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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林家大宅前不咸不淡地契阔几句，林伯雍的夫人江氏也来了。她笑地打量了裴宣后的元姝几，问：“听闻裴指挥使一心为陛解忧，至今尚未娶妻，不知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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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大人大可放心，有妾在，定不让您的妾少一发丝。”说着，便去拉元姝的手说话，言笑晏晏几句后，俨然就是一副掏心掏肺的妹派了。

裴宣将目光从那婀娜窈窕的背影收回来，了：“请。”

据江氏说，先帝南巡时，林家就是在此接驾的，其豪奢程度可见一斑。

裴宣他们到时，林家家主林伯雍在大门亲自迎接，惹来不少人注目——林家在扬州算得上是土皇帝，界极，他们家的大门一年也不见得开上一次，就是扬州知府过来，怕是也没这个面。

“林府？”元姝眨了眨。

元姝正低声和丹兰咬耳朵，没注意到这边，裴宣便垂笑笑：“刚得的妾元氏，带她来见见世面，一会儿还得请夫人多多照看。”

林家这宅是扬州有名的园林，唤作石园的，顾名思义，园中以叠石之态斗奇理，夏秋冬四季假山耸立，亭台巧缀，檐连着檐的一大片屋舍楼阁，又有湖光山相间，意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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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指挥使，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林伯雍年近五十，生得十分富态，他不动声地打量了传说中的“京城罗刹”几，举止很是有礼，笑眯眯的样像个和蔼的家翁。

纵然如此，林家宴的请帖，仍旧被无数扬州人视为份地位的象征。

“林家主，久仰。”

元姝悄悄地去看他，见他微微，也放心来，随江氏先了宅。

：“怎能劳动大人替我……”

林家是扬州府赫赫有名的大盐商，先帝在位时，还曾接御驾数次，得过先帝亲笔题字的牌匾。到了当今登上大宝，徽商陈家冒了，两家私底斗得火不容，在坊间惹了不少笑话。到如今，外人冷瞧着，隐隐是陈家占了上风。

男轻咳一声，却是转了话题，掩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今夜林府设宴，要不要与我同去？”

“裴大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