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消亡史（下）(2/3)

“可是，家里离不开你。”徐志怀握她的手了，有一站在悬崖边的错觉。“我也——”

波话呢？”苏青瑶反问。

他没说去。

“或许吧，我不知。”一段漫的沉默过去，苏青瑶开。“我其实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从前在家听父亲的，嫁后听你的，不遇到什么事，都要问问你们的意见，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你的妻。我活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从没有自己过决定。我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有时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志怀，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连一个决定都没过，那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徐志怀轻轻笑了笑，静静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忽而问她：“瑶，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就这样坐着聊天。”

收拾好行李，在麒麟送与石榴的注视，了楼，走到厅堂。苏青瑶发现，厅堂那对白底黑字的楹联略有些残破，除此之外，整栋宅和他们来时一样，毫无变化，依旧安静，听不见活人的声响。

除了一次，苏青瑶到后厨拿吃，路过天井，瞧见二婶孤零零地坐在一棵老树。

“什么？”

帷幔，昏昏沉沉，好似一个红木棺材，架床外，是同样方正的中，一层一层，仿佛讲究的棺外总要再一层椁。

就这样，又相安无事地在老宅虚度了几日，直到齐大人吃饱喝足，袖里揣了几二叔的金条，摸摸胡，大步迈宅门，徐志怀才说，他们该回上海了。

不知怎的，苏青瑶的脑海里浮现了母亲的影——闺里养来的女人，小手小小胳膊小，脚缠三寸金莲，一路坐着轿抬苏家，端坐床榻，如若开在龙凤被单上的莲，送到了围墙，掉了井中。

苏青瑶没法儿，便转，预备离开。

“烦人。”她睫微颤。

扑通，女人的一生，结束了。

那树年纪也很大了，暗绿的树冠一直伸到二楼的小窗边，密的枝叶泼墨般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影中。

“你问宁波话。”徐志怀抬眸，指腹抚过她的鬓发。“阿妹，我得叫你阿妹。”

二婶也看到了她，不知为何，两只手痉挛般纠缠在一起，嗓发几声啊啊的呜咽，跟着，她电似的打了个寒颤，两发直，怔怔地呆在原，嘴仍张在那儿，仿佛一秒又要开，叫谁来为自己主。

她眯起，想绕过前的他，瞧一煤油灯的光，却怎么也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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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应。

前日还有的，是二婶在吵闹。听丫鬟说，她拿了把菜刀，说要砍死那个狐狸。二叔急了，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夺走菜刀，又给了两掌，叫她清醒清醒。然后二婶就不闹了，如今成日抱着典妻生的儿，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又亲又吻，非常地愉快。

苏青瑶走到她边，弯腰轻柔地叫了她两声“二婶”。

更夜阑，寂寂无声。她坐在四方的架床边，面前是她的丈夫。他宽厚的背遮住了大半光亮，眉沉溺在影中。她知他是个可以依赖的男人，可这能够依赖又令苏青瑶觉得异常恐怖。

苏青瑶听了，不知如何回答，便低，不说话，只数着自己微弱的呼。

徐志怀的帘微微低垂，一阵漫的无言后，他住她的小手，：“阿麦……”

似被羽扫了，苏青瑶险些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