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焦虑让我难以入睡,最开始只是睁眼到天亮,慢慢地逐渐地需要靠安眠药物治疗,我表现的太漫不经心,医生说我的重度焦虑再这样熬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精神崩溃,我不信,如果是的话,那我早疯了。
我的生活开始两点一线,画室,家里。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这么规矩过,我天性散漫不爱拘束,大学的时候非要发展副业学画画,没想到真的画出一点名堂,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爱画画,只是刚好我喜欢的人在情人节的时候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着我的面前对我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那是画的最漂亮的一幅画,没有之一。心仪的人向你表达着最真挚的爱意,你为之心动,就像一个流浪了很久的人误入歧途,因你而弃暗投明。
从此我爱上了画画,其实与其说我爱上了画画,不如说是我爱上了他。
我曾经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假如在我的世界扭曲崩塌之前,有人捂住我的眼睛该多好。
傅意岚就是那个人,我不知道的是,他只是短暂性地替我遮挡了风雨,留给我却是另一个数不完的阴天。
我难以自持的不断不断想起他,又一边不断不断地遗忘他,我简直要疯了。尝试过不再去想任何关于他,那些美好的回忆却不偏不倚的刺疼着每一根神经,我有时候会想,我要继续下去吗?难道一辈子都这样吗?
美国诗人艾米莉·狄金森说,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是个曾经拥抱过太阳的人,我怎么能、又该怎么样的去面对没有太阳的往后呢?
周越说了一句很白痴的话,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我,天知道多想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我真是无力又懒得反驳他。
可回过头来仔细品味这句话,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人生苦短,得过且过,跟自己较真什么。
周越说,去他妈的。
我一面这么安慰自己,一面又跟自己说,人生那么长,要怎么捱过没有他的年年岁岁呢?
我于是真的如愿以偿,彻底的疯了。
除了周越,任何人我都抗拒接近,医生说这是创伤性依恋后遗症,发生这些事,只有周越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潜意识认为他是可以让我信任依赖的人。
周越也一直想尽办法唤醒我,直到三年后才放弃,医生告诉他这类病情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相反,治愈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是病人不愿意,不肯配合。
他终于不再执着,安心的陪我一起演戏,只是我不明白,这出戏演的好好的,傅意清为什么要插一脚进来。
我自愿病入膏肓,与旁人何关?
他拙劣的扮演着他的角色,愚蠢的以为我不知道,真是天真啊。
他们居然真的以为我会相信吗?
究竟是我天真,还是他们天真。
我不想深思下去,有些事情想太深反而失去意义,我开始渐渐地像个旁观者一样观看他们拙劣的表演,甚至还要时不时的配合一下,时间久了,面具戴得深了,连自己也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很可笑吧,虽然很可笑,却很伟大。
人的一辈子,有那么几个人愿意包容你的一切,陪你一起发疯,这难道不是一件幸也美哉的事情吗?
人生得以知己,足以。我只是很突然的想到了。
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
第四年,自杀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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