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玻璃碎片渣子嵌进心脏,扎得血淋淋的,那一瞬的疼让我无法忍受,它是黑暗的,无尽难过…… 五脏六腑绞碎又一一拼凑回去,绞碎,再拼凑……
我大声尖叫着,胸口像压了千万斤喘不过气,点滴被粗暴拔出时溅射出几滴鲜血,护士按住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早已游离肉体,药石无医。
“病人情绪激动,心脏频率异常,立刻注射镇定剂。”
“病人心跳异常,心跳突然停止。”
“立刻进行抢救,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我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他看着我被推进手术室,许久,哽咽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身上提不起一点儿力气,镇定剂让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闭了闭眼,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带我去见他。”
周越眼眶酸涩,哑声道:“你要平安出来,才能去见他。”
我微微一笑,努力勾了勾嘴角,身体疼到死去,灵魂向死而生。
“周越,如果我死了,把我和他埋在一起。”这是我进手术室前最后对他说的话,也是遗言。
眼圈泛红,眼泪在眼圈中打转,这个从来沉稳冷静又带点中二气质的男人难得的哭了,我从没见过他难过成这样,是因为我要死了吗?周越,别难过,我死了你也别难过,记得找块风水好的墓地,把我和他埋在一起,每年春天,记得来看看我就行,喜欢人家徐老师就主动点,知道吗?我走了,谁帮你追老婆啊,你可要争气。别让我在地底下也不安宁。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周越就守在手术室们外,守了一天,可能是老天垂怜,或者说是周越的诚心感动了上帝,因为我出院以后,他说,那几个小时是他人生中渡过的最黑暗时刻,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就站在手术室外,默默的祈祷,他说,愿意折损十年寿命,换我平安。
我笑着对他说,你也太傻了。
虽然傻,但很好。
头顶晃着的灯光依旧刺眼,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望了望,周越不在,应该很晚了。再次醒来,却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心中荒芜,寸草不生。
我轻轻笑了起来,静谧的房间回荡着我的声音,夜深人静,任何声音会被捕获放大,难过也是,悲伤亦是。
你说我脾气不好,对不起我会改。
你说让我晚上留一盏灯给你,对不起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会在你进门的那一刻故意把灯关掉,你回来晚的时候,其实我一直站在二楼的窗户等你,等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说,你还愿意听吗?
我的那朵玫瑰枯萎了,你可以再送我一朵吗?
你不必急着回答,但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所以你可以等等我吗?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求求你……不要离开,至少不要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离开。
好吗?
我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泪水沾湿了枕头,心脏疼到无法跳动。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如果你不愿意再送我一朵玫瑰的话,没关系,你就是我的玫瑰,星河滋养,永不枯萎。
我想你。
我很想你。
我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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