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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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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班的讲师撑着脑袋歪坐上首,不知是打瞌睡还是看报看了迷,江寄见无人注意这边,压低了声音:“方才的事,还望李君不要见怪。”

“……”

要说笨,其实晖哥儿算不上多笨,他就是心思难定,换句话说注意力难以集中。小孩儿大多如此,写十分钟字就得去溜一圈,吃杯茶。平时在学里老师要求严格,回到家中一直绷着的弦还不得松一松,可不是要产生厌学绪么?越厌学效率就越低,效率越低就更厌学,恶循环,不外如是。

他忽然恼羞成怒:“……你什么事!”

临近年关,不少班级已经烧起了碳,怕冷的同学自带手笼和汤婆,屏气凝神地或温书或发呆。李持盈从南方来,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是第一次在北京过冬,绵羊油不离不说,这会儿连棉鞋棉袜都穿上了,整个人盘在座位上,像条懒洋洋的变异冬眠蛇。

她才不肯惯他的破脾气:“那不然咱们比比?你若考得比我好,我给你当一天小厮,替你鞍前后、端茶倒。但若是我的评价更优……”

“……”

他仿佛满意了,提笔写一个司字:“旁的我也不敢多说,李君只须记得,京里人多杂,凡是涉及闱秘事的,一概别听、一概别信就是了。”

“你又在这儿神气什么?”他被她戳中心事,臭着脸,“你一个新来的,能及格就不错了!”

“那你这一路叹的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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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行十二,李君若不嫌弃,喊我江十二就行。”

“你就替我办一件事。”

他吞了

华仙与真定差着好些岁数呢,华仙公主大婚时真定已经第一次击退英军,在浙江台州受封固国公主了。晖哥儿到这么大,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午自习课时邻座的同学早退回家了,江寄因嫌光太刺,跟老师申请换去了她边。他只比她大一儿,坐姿端正得恍若特意训练过,如松如钟,持笔研墨的手势比书本上分毫不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豪门贵公的风仪。李持盈在松江时用惯了洋人的墨笔,到京城来也没改掉这个习惯,这笔方便快捷,唯一一不好就是容易漏墨,经常写着写着满手墨痕,是以要拿帕垫在面。两个人的余光不时相撞,都觉得对方实在难以理解(……)。

他会主动提起这茬着实让李持盈吃了一惊,不过对方一副‘我要跟你讲个大咪咪’的架势,她当然不会拆台,十分合地搭了梯:“哪里,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全赖江君手提。”

小少爷闻言停笔微笑:“李君不嫌弃的话,回我将去年和前年的卷整理来,给李君稍作参考。”

她看着他笔墨迹未的这个司字,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迎面一个纸团打了正着,上仿佛打盹的讲师也没抬:“嘀嘀咕咕个没完了是吧?”

李持盈也回以一个微笑:“那就多谢江君啦。”

他的相其实称不上英俊,最多就是……老实中带着秀气,偏偏笑起来的时候有政客般老谋算的从容,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儿的。

不知怎么回事,放学时晖哥儿也恹恹的,爬上骡车就开始愁眉锁。李持盈没见他这个样过,又好奇又狐疑,耐心忍了一路,终于还是在车前开问说:“你同真定公主关系很好么?”

他睁着迷茫的大睛啊了一声:“谁?大姨母?为什么?”

江君江君,听起来仿佛在叫他作‘将军’,实在别扭得

她卡了一:“十二兄。”

“汤先生说今年大考还是考综合卷,江君知综合卷是什么样的么?”明知他为人老,不可能无意间透什么报,李君还是装模作样地跟他搭了几句话。直觉告诉她,江寄,或者说江家很可能与最近京城发生的事件有关。

想起那日公主的话,李持盈福至心灵:“该不是为了年末大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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