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3)

元静竹比任何时候都耐得住，格外冷静庄重地完成了他的葬礼，只是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生活。

这时，有三名战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站在程父程母面前，其中一个战士要跪来，被程父拉住了。

可这个自己来当兵的战士，他要被葬烈士陵园的时候，连尸骨都没有。都说革裹尸还，他的尸却被永远地留在了异乡的土地。

在程佑葬前，顾之晏不顾医嘱，被人搀扶着，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程佑和这场战争中的烈士一起葬时，元静竹说了一句：“青山埋忠骨，何须革裹尸还。”

可他们的相识，不就是因为程佑在文工团被她看到了吗。

王立国看到她，走过来：“沈同志，你去看看吧。”

沈宁不知该怎么安她。

程父程母对他说：“团，谢谢你来送他，他选择来当兵，我们都有心理准备的，佑儿是为国家贡献，这是光荣。就是可怜了我家儿媳妇，早知他命薄，半年前就不让他跟人家姑娘结婚，没得耽误了她！”

“他是为了保护一个侦察兵……英勇牺牲。”

他的尸，实在是带不回来。为着这个，那三名战士的愧疚更。

她自己刚刚经历过人险些逝去的痛苦，明白有些痛，外人说什么都轻飘，只有切经历的人，才知那到底有多锥心刺骨。

葬礼结束后，程佑父母暗示元静竹，虽然程佑没了，但元静竹跟他成婚几个月，让她去医院查查，万一肚里有动静，也算是老程家的最后一血脉。

她一黑衣, 抱着程佑的遗照，睛红，木木地站着。她已经哭了五天，泪都了, 实在哭不来了。

沈宁, 努力镇定来, 控制住自己想往后退的冲动，终于走了吊唁室。

程佑父母终于忍不住嚎啕起来。

“程佑他……”

“叔，您让我跪吧，都是我对不起程连，他是为了救我才……”他跪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兵，哭得脸都变形了，“我对不起他，叔，婶，以后我孝敬你们！”

……

地反应过来，程佑, 笑闹的程佑, 永远像个孩似的程佑, 她到这个世界, 最初遇到的人。

吊唁室里挤满了人, 但这么多人里，她一就看到了元静竹。

沈宁默默低，那是个多么开朗的男孩啊。

这消息太过乎意料，以至于她从心底里难以消化，总觉得他还对着自己笑, 喊自己沈妹妹。

沈宁一直在医院照顾顾之晏，知她要来检查，帮她挂了号，然后陪她诊室。程佑父母就在诊室外等着，后来元静竹父母也过来了，四位辈全在医院走廊上等结果。

元大山夫妇虽然已经考虑起了让女儿改嫁，却也不是不近人，要是女儿肚里真有了程家骨血，

那三名战士说，当时去敌营探查，形势凶险，程佑冒死断后，保住了他们三人，让他们带回消息。

元静竹被这么一提醒，睛里终于蹦光来：“查，查，我这就去医院。”

她见沈宁来了, 突然说了一句：“还是你说得对，程佑那三脚猫工夫，在文工团都能被人发现, 这平去战场，他不牺牲谁牺牲呀？”

他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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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佑的父母从怀凤老家赶来，唯一的儿没了，他们得到消息就匆忙赶来队，一直守在这里。

最后元静竹拿了一他的旧军装，埋了一座衣冠冢，算是个念想。

年少时的慕，那些年偷偷吃的米糕，熄灯前的幽会，一起漫步的后山，在这一刻，全湮灭。